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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求原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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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梓奚鳴坐在墓碑前凝神發呆時,侍從突然走過來說鐘樓高燒不退。

梓奚鳴聞言一驚,馬上趕回,直接推門而入,看見床上臉頰坨紅,昏迷不醒的人時,低聲喝問小丫頭:“怎麽回事?”

小丫頭嚇得趕緊道:“我有按時給他喝藥的,但是不知道怎麽突然就這樣了,沒有外出,就喝了半碗糙米粥,再無其他。”

梓奚鳴道:“好,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
小丫頭趕緊聽話地出去了,嚇得一顆心猶自撲通撲通地亂跳。

梓奚鳴走到床前,看著床上的人,心口一抽一抽地痛。

突然,聽他皺著眉頭一聲聲喚著:“青青,青青……”

梓奚鳴臉色更加覆雜了,這一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?

鐘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,身上可能是剛剛恢覆,還是沒什麽力氣,不過已經沒那麽難受了,只是嘴裏有一股鐵銹味。

小丫頭看他醒了,開心地說:“公子,你可醒了,你再睡下去,俾子的小命就要沒了。”

鐘樓以為她在開玩笑,說道:“沒那麽嚴重,我命硬得很。”

小丫頭端過一碗粥來讓他喝了,又端了碗藥,鐘樓忍不住吐槽說:“良藥不僅苦口,還腥臭腥臭的。”

等他喝完,小丫頭突然在他嘴裏塞了一個東西,他一咬,發現是顆蜜棗。

鐘樓笑說:“真是太感謝了。”

小丫頭燦然一笑,說道:“不用謝我。”

鐘樓奇怪地道:“那應該謝誰?”

小丫頭猶豫著,最後說:“這我可不知道。”

鐘樓心裏隱隱猜測是梓奚鳴,但是又覺得他那麽恨自己,定然不會來救自己的,縱算救了,也是怕自己死的太輕松了吧。

鐘樓在這屋子裏悶的發慌,這麽長時間梓奚鳴也沒再來找過他,只是晾著他,他也就自得其樂,找點事兒幹,所以最開始也只是在屋子裏看看書,後來身體好得差不多了,小丫頭終於肯放他在院子裏溜達,沒事兒幹,他也會教她下棋,做飯。

不過小丫頭也有自己的事情,收拾屋子,做飯,還有熬藥。有一次鐘樓提議說想看看她怎麽熬藥的,都有什麽藥材,小丫頭卻很固執地拒絕了他。

鐘樓無奈,也不再逼迫了,不過那一日,他正好閑來無事路過廚房,也就湊了過去,沒成想屋內除了小丫頭還有一個人。

他靠近去看,只看見那人那碗藥裏放了什麽,但是只有背影,他看不清是什麽,門忽然就打開了,他趕緊閃身躲開了,但是只是一個背影他也知道,那是誰。

晚間小丫頭過來伺候時,他無所謂地說道:“我都知道了。”

小丫頭奇怪地說:“您說什麽呢?明白什麽了?”

鐘樓看著她很認真地說:“奚鳴,不,是你們族長去找過你,我看到了。”

小丫頭嚇得花容失色,連忙去關上了門,然後跪在地上磕頭說道:“公子,求求您,千萬不要說出去,否則,否則我就沒命了。”

鐘樓趕緊扶起她,說道:“放心,我也活不了多久了,不會說的。”

小丫頭更奇怪了,說:“您會沒事的,族長的血一定可以就您的,您一定沒事的!”

鐘樓聞言卻仿佛被驚住了,忙問:“你說什麽?血?”

小丫頭天真無邪地說:“是啊,族長一直用他的血來為您救治,這是藥引,族長不讓我告訴您。”

鐘樓仿佛就明白了,為什麽他總覺得那個藥總是有著血腥氣,原來是他用血在給自己續命嗎?到底還是放不下嗎?

他可真是傻啊!

小丫頭繼續說:“族長對您很好的,雖然脾氣不大好。”越到後來越沒底氣了,聲音也越來越小。

鐘樓問:“是嗎?我怎麽覺得他很討厭我呢?”

小丫頭道:“怎麽會?您被打回原形那次他把您帶回來守了幾日幾頁,寸步不離,後來您就燒不退,也是族長照顧您的,這天底下,再沒有比族長對您更好的了吧!族長應該只是害羞,不好意思告訴您,嘿嘿。”

鐘樓聽了突然就孩子氣地笑了,說道:“他竟然瞞著我做了這麽多。可真是刀子嘴豆腐心。”

小丫頭不放心地又重覆道:“不過公子,你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您的,否則我真的就完了。”

鐘樓道:“放心吧,就算掉腦袋也是我先頂著。”

小丫頭一下子感動地就抱著鐘樓的大腿哭了起來,說著:“公子你真好,我真希望你和族長和好,你們別再鬥氣了,好好在一起不好嘛。”

鐘樓楞了一楞,認真地想:“是啊,好好在一起。不過他在怪我,需要我哄一哄,他才能好。”

小丫頭笑道:“嗯,那公子你要努力啊!”

鐘樓道:“好,不過他第一次這麽生氣,不知道要哄多久。”

小丫頭道:“公子你和族長都這麽好看,你們要是有小狐貍了一定更好看。”

鐘樓:“……”

童言無忌,童言無忌啊!

於是鐘樓決定馬上就行動,所以對小丫頭說:“你不用管我了,早點去休息吧!”

等她走了,他才趕緊起身趁著沒人註意偷偷溜進了梓奚鳴的香閨裏。

竟然沒人?

閑來無事,只能借著微弱的光四處看看,發現他果然是個念舊的人,屋子裏的一切和千年之前別無二致。

等了好久也不見有人回來,漸漸地也支持不住,倒在床上睡著了。

半夜突然一聲大喝,鐘樓迷迷糊糊地坐起來,看著面前這個一臉仿佛被人調戲了的人,然後一下子就躺了回去。

梓奚鳴吼道:“你怎麽在這兒?”

鐘樓軟語綿綿地說道:“想你了,你怎麽這麽晚才回啦。”

梓奚鳴一下子有些慌,說道:“胡鬧,趕緊滾回去。”

鐘樓撒嬌道:“不,我就要在這兒睡。”

梓奚鳴沒辦法只得把他卷在被子裏直接帶回去,丟到了他的臥房裏,然後翩然而去。

第二天小丫頭來收拾床鋪的時候還勿自尋思著這被子哪兒來的,她怎麽不記得自己拿來過,可能是她忘記了吧。

不過她最近最需要做的是鐘樓的貼心小棉襖,在他一次次被拎著脖子,或者卷著被子丟回來的時候加以安慰和鼓勵。

什麽“失敗乃成功之母”“烈女怕纏郎”心靈雞湯是一大碗一大碗地給他灌,但結果是澆得太多祖國的花朵也容易爛根的。

所以在經歷了為時一個月之久的暖床,送花,餵飯,研墨失敗之後,鐘樓決定改變策略。

這一改變策略就是一周時間過去了,就在鐘樓咬牙冥思苦想之際,梓奚鳴卻覺察出每天裏少了點程序,就是沒人再讓他往外丟了。

第一天沒來的時候,梓奚鳴只是覺得有些驚訝,本來想著他會一如既往的來,都準備好了罵他的說辭,結果人沒來,他想著估計是有事給絆住了。

又過了兩天依然沒來,這就奇怪了,越想越精神,結果失眠了。他就問了問守門的侍衛,生怕錯漏了,所以多問了兩個,他們竟然異口同聲的都是沒人來。

所以他去送血的時候裝作若無其事地打聽了一下,發現鐘樓沒什麽異常,只是好像心情不太好,整日圈在屋子裏不出門。

後來梓奚鳴也就習慣了,覺得鐘樓終於放棄了,不過他卻覺得心裏有說不出的難過,突然有點盼著他來了,發現這一念頭的時候,梓奚鳴就不停地罵自己,企圖能把自己叫醒,不要被他所騙。

他從蘇醒之後一直不敢去斷崖上,不敢去煥溪,不敢去任何一個他曾經和鐘樓有過刻骨記憶的地方,除了不得不去的地方,就像這間臥室。

但是今天他莫名地想去斷崖上看一看,就為了記住那刻骨的恨和痛。

參天古樹猶在,紅綢依然漫天飛舞著,他想起那一日他曾在樹下許下心願,捧著兩粒豆子向鐘樓示愛,曾經有多美好,回憶起來就有多諷刺。

他站在崖邊吹著風,崖下是萬年不變的溪流,就是在這裏,腳下所踩的這一方,被鐘樓推了下去。

他提醒自己一定要記得,不能忘。

那要不要……也殺了他呢?想到這裏,他又開始有些痛苦,但是理性告訴他,要。那向他對自己做的一樣殺了他嗎?嗯,是的,那什麽時候行動呢?等他傷好了,就把他帶到這裏親手封印他然後把他推下去,對,就是這樣。

想到這裏他笑了,笑得很開心,然後靠在樹幹上,看著漫天繁星,一醉解千愁。

鐘樓想了多日,差點把腦袋想破,終於想出一個辦法來,那就是實情相告。

所以他早早地就過來準備了,準備了一束鮮花放在床頭,在屋子裏放上清新的檸檬皮,穿的格外的正式,臨出發前還猛灌了一壺酒給自己壯膽。

左等右等,但是他不敢睡了,只是趴在窗前聽著蟬鳴,然後不住地磕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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